卓木強巴在小狼的帶領下遊歷了整個狼族王國,他愈發肯定,這裡是一個有著高度社會分工的狼族王國,它們分工明確,等級森嚴,與人類的社會形態不遑多讓。
這日,在小狼帶領下遊歷一圈,剛回到王國的首府時,卓木強巴就發現氣氛不對,所有的狼似乎都比平時更加忙碌,他們很快就發現了負傷而回的狼群。
那日狼群出發時,卓木強巴曾看到大規模的集結調動,他只是以為要進行大型的狩獵活動,沒想到會傷得這麼多,傷得這麼重。
有穿梭的狼銜來草藥,嚼碎吐哺,但似乎不能解決根本問題,而且那些負傷的狼,看卓木強巴時,似乎多了一抹憎惡。卓木強巴靠近檢查.才愕然發現:槍傷!這些狼受的都是槍傷!
這麼多負傷的狼,絕不可能是一兩個人乾的,難道說這些狼去圍獵的.是莫金他們?卓木強巴馬上就想到了這一層,是了,莫金他們在沒有經過允許的情況下,踏入了狼族的領地,所以遭到了圍攻,雙方各有損失,這些狼不知道莫金他們的裝備,恐怕吃虧的是狼群。還有,那個操獸師不是在莫金他們那裡嗎?為什麼他們開火了呢?難道說,操獸師對這裡的狼,沒有什麼約束力?
周圍突然安靜下來,卓木強巴抬頭,便看到了遠處被狼群簇擁著的紫麒麟——狼族的王者,前來探視它受傷的子民。早已有狼向它彙報著什麼,它一面探視傷情,一面下達著命令。
這還是卓木強巴抵達狼之王國後,第二次如此近距離地看到紫麒麟,只是心中的激動,遠不如第一次覲見時來得劇烈。當他認識到自己想法的幼稚,和自身地位的低下之後,就已經明白,在現實面前,理想有時候是多麼縹緲虛無。
漸漸地,周圍的狼都將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,那狼王身邊的狼群,似乎也都看著卓木強巴在說著什麼。卓木強巴雖不能完全聽瞳狼語,但半聽半猜,也能明白個大概,心中不禁暗暗叫苦起來:「這些狼,不會把怨氣都發泄在自己身上吧?」
只見那高高在上的王者,卻是輕輕地搖頭,拒絕了手下的提議。它分開眾狼,向卓木強巴走了過來,卓木強巴趕緊叫來小狼。有了小狼這個半吊子翻譯和卓木強巴與紫麒麟精神上的交流,卓木強巴琢磨出紫麒麟的意思:這次狼族傷亡慘重前所未有,整個狼之一族相當地憤怒,後果十分地嚴重,對此,外來的異族人類,你有什麼看法?
卓木強巴已經了解了足夠的信息,對著狼王表達了這樣的意思:那是我們共同的敵人,我熟知他們的優勢和缺點,請給我一支軍隊,我願意帶領它們,為狼族報仇雪恨。
卓木強巴還向紫麒麟展示了多種命令的手法,經過數天的研究,他已經能很自然地做出那些命令的手印。數頭上了年紀的狼一直在對它們的王耳語,紫麒麟微微點頭,竟是答應了!小狼見到狼王點頭同意,趕緊對著卓木強巴一陣「嗚嗚」呼吼,似乎想讓卓木強巴做點什麼,但這次它說的狼語中,卓木強巴聽不懂的地方太多,怎麼也不能理解小狼的意思。
小狼急了,跳起來搭在卓木強巴的肩膀上,用嘴輕輕咬了咬卓木強巴的鼻子。卓木強巴知道,狼的鼻子是最脆弱的部位,通常嬉鬧中也不會用牙觸碰對方的鼻子,小狼這種舉動的意思就是:「阿嗚骯是個笨蛋,大笨蛋!」
狼族重新調兵遣將,很快又集結了一支部隊,數目無法細數。卓木強巴被安排在這支部隊中,給了他一支小部隊,七個屬下,兩黑,三灰,一白,還有一頭棕色的獒。小狼卻不能隨隊出發,因為比起那些戰鬥的狼來,小狼實在是很弱小,在狼族裡頂多算一個平頭百姓。卓木強巴取回了自己的武器,等待著隊伍出發的號令。
月已過頂,雲淡星稀,百無聊賴的卓木強巴正在熟悉著自己的隊員,試圖在短時間內以手勢和發音與狼建立聯繫,小狼還能幫他最後翻譯一次。隊員的行動位置和各自的代稱都已完成,小狼突然又一次催促起卓木強巴來,見卓木強巴還不理解,舉頭望著天上明月頻頻示意。
卓木強巴靈光一閃,月亮,狼群,腦海中的畫面再次浮現。盟約!對了!是盟約,難道小狼的意思,是讓自己和這些狼訂立盟約?
卓木強巴比了一下用刀劃腕的動作,小狼與他心意相通,馬上點頭不已。卓木強巴從屋內找出一個碗狀器皿,在狼群的圍觀下,用刀比著自己的手腕。他還是有一點點緊張,在狼群里放血,那確實有些冒險,誰知道血腥會激起怎樣的野性。
殷紅的血流牽線般注入碗內,直到有了滿滿一碗卓木強巴才纏住了傷口。幸虧他還沒有忘記阿爸提到過的盟約儀式,於是端著血碗從狼群中穿過。每一頭狼都不由自主地靠近了那碗血液,輕輕一嗅,再看卓木強巴的目光就不一樣了,友善、親切、崇敬和讚許,還有狼親昵地舔舐著卓木強巴的傷口,有的開始搖起了尾巴。
數頭年邁的老狼分眾而出,圍在血碗前,微閉著眼睛,似乎在細細地品味那血腥的氣息。它們同時點了點頭,交流著彼此的意見:「沒錯,就是這個味。」並沒有因千百年的傳承而沖淡了血脈的味道,它們所熟悉的味道。
在眾狼的陪伴下,紫麒麟也來到了血碗的前面,認真聽取了幾頭老狼的述說,然後也同那些老狼一樣深吸一口氣,閉目沉思。良久,紫麒麟對著卓木強巴露出認可的目光,仰頭向月一聲長嘯。卓木強巴雙手在嘴邊攏作喇叭狀,也昂起了頭,跟隨著狼王的嘯聲對月長吟。一狼一人.兩聲清脆悠長的呼嘯如雙龍盤繞而升騰,響徹王國,緊接著,萬狼齊嘯,響聲震天。
這盟約就算締結成功了,接下來所有狼之王國的狼都會到那血碗前嗅一嗅,然後離開,但卓木強巴卻不知道這盟約究竟有何用途。他只知道阿爸說過的,這種盟約是一種非常友好的體現,至於結盟之後又會發生什麼便不得而知了。
整個儀式持續了大半夜,儀式完成之後紫麒麟也沒有因此而對卓木強巴另眼相看,只是囑咐了幾句,又回到了它那高高在上的王座。
整個狼群卻躁動起來,又一支守衛家園的隊伍要出發了。在浩浩蕩蕩的狼族大軍中,多了一頭兩條腿走路的「狼」,倒頗顯得有些鶴立雞群。看著明月漸西,密林幽暗,卓木強巴暗暗道:「我說過,我會回來的,你等著我,莫金!」
披星戴月,狼群們有的在樹根下穿行,有的在樹榦上縱躍,還有的爬上了高高的樹冠,一盞又一盞碧綠色的小燈,在密林中閃爍不已。狼群分為上、中、下三路,像漁網般撒開,漫山遍野地撲過去,只看到一道道詭秘的身影劃破夜空,震得樹枝「嗤啦啦」直響,留下兩道流星般的碧綠色光影。卓木強巴也被這種行軍氛圍所感染,使出渾身解數,逢林鑽林,逢樹盪樹,帶領著他的小分隊全速前進,腦子裡只想著「更快、更高、更強」。
沿途都有接應,相互通報訊息,一路做著標記。
黎明時分,以小分隊為單位,狼群在密林中還是漸漸分散開來,各自覓食,畢竟密林太大了。在卓木強巴的隊伍中,黑背和白額是領路狼,也是偵察哨,沒費什麼力就拖來一頭類似山豬的生物,只是下巴附近不知是牙齒還是角,它是倒著長的。
稍作休息時,卓木強巴就讓它們熟悉自己的手勢,這些戰鬥狼已經不知參照那些佛像手勢做過多少遍了,動作反應都超乎卓木強巴想像,各自配合也愈發嫻熟默契。
兩天一夜後,黑背它們帶著卓木強巴來到一處水潭,大量灰白的泥漿在水潭底蠕動,已經有無數狼群聚集在此。卓木強巴看見,那些狼用爪從淺水部取出泥漿,相互塗抹在同伴的身上,白色的條紋,漸漸顯得猙獰起來。
「這是戰鬥的符號嗎?」卓木強巴手下的狼也開始為自己塗抹白泥,畫出一道道並不規整的紋路。卓木強巴伸手摸了摸,這些白泥在離開水潭之後,竟然有很強的黏性。那些塗好白泥的狼在樹叢草地里一陣翻滾,身上就沾滿了綠色的樹葉和褐色的泥,當它們再隱匿於叢林間時,卓木強巴竟然難以發現。
「偽裝色!」卓木強巴欣喜起來,也為自己全身塗抹上白泥,並取來草衣和樹葉偽裝自己。很快,一頭頭狼就變成了一棵棵會快速移動的樹,或者草堆。
做好偽裝,狼群趕到指定地點,紛紛用尿液標記好自己的領地範圍,每個小分隊都開始搜尋和消滅自己領地內的敵人,相互之間並無交叉。又追尋了大半天,白額小心起來,似乎已經找到敵人的蹤跡。卓木強巴小心地撥草探視,只見正前方五十米,四五個全副武裝的傭兵,正一步一驚地走著,不時顧盼。
「難道是被打散的隊伍?」卓木強巴一眼就看明白了局勢。顯然,重創了狼群的傭兵隊伍,也沒能好到哪去,估計已經被狼群驅趕得各自為戰。不知這叢林中還有多少落單的散兵,他們的任務,應該就是收拾這些單個的小團體。
卓木強巴知道,如今這密林里到處都是狼群,只要這些傭兵一放槍就會驚動大批的狼群趕來,要消滅他們並不難,問題是他們全副武裝,要想自己的小分隊毫無損傷,就有一定的難度。
卓木強巴自忖,飛來骨扔出去可以重創一個敵人,那麼其餘四人怎麼辦?需要一個合適的伏擊位置。戰狼在卓木強巴身後圍成一個弧形,等待著他的號令。卓木強巴觀察了附近的環境,打出手印,狼群分作兩隊,從兩旁包抄上去。
借著密林的掩護,卓木強巴在樹上像樹懶一樣爬行潛移,已經悄悄來到那五名傭兵的頭頂。得到指令的狼將周圍的草叢弄出聲響,那五名傭兵早已成驚弓之鳥,頻頻顧望。
突然林中狼影一閃,一名傭兵用俄語大叫了一聲:「有狼!」其餘的人全數開火,根本不看目標在何方。有兩名傭兵一鼓氣打完彈夾,當他們停下來換彈夾的時候,其餘三名傭兵正好背對著卓木強巴。
卓木強巴從樹梢一躍而下,鋒利的獸爪彈出,帶著下墜的聲勢, 「哧啦」一聲將其中一人的防彈衣從胸前整個撕開,暴露出柔弱的腹腔,再反轉一剜,獸爪就像鋒利的刺刀插入那名傭兵的腹腔,那人頓時就被開了膛。
卓木強巴並不去理會那名雙臂軟垂的傭兵,當另一名距離最近的傭兵彈夾已上好,正要舉槍對準卓木強巴時,他的獸爪直接從前一名傭兵的腹腔中橫挪過來,帶著大蓬的血花,「嗒」的一聲扣上了那人的頭盔。卓木強巴自己也沒想到,反手一揮的力道竟然有這樣大,只感覺獸爪的前端搭在了頭盔和連體服的結合部,居然將那名身高、體型和自己差不多的傭兵拎了起來,再用力一掄,「咔」的一聲將那人的頭盔掀開了,血沫和腹腔的雜質撒了他一臉。那名傭兵完全呆住了,一時竟然忘了向卓木強巴開槍射擊,卓木強巴一個旋身,趁勢反手抽出飛來骨,「曝」的一聲,正中傭兵額頭,直接把前額打得凹陷進去。
整個過程發生在一瞬間,先是卓木強巴從樹梢撲下,從第一名傭兵身上撕下一層外衣,捅進他的胸腔,再反手一撩,從第一名傭兵的腹腔直接划到第二名傭兵的頭盔處,把第二名傭兵掀得離地而起,轉身又是一擊。
做完這一系列動作,四周配合的狼群已從叢林中撲了出來,餘下的三名傭兵也已經發現這個從天而降的怪物。此時卓木強巴已像鏈球選手一般掄著飛來骨大力旋轉,第三名傭兵躲閃不及,被飛來骨釘了個正著,整個人被飛來骨帶著旋轉起來。
樹上另有三匹狼從空而落,按倒了第四名傭兵,最後那名傭兵落荒而逃,連槍帶包扔下,能有多快就跑多快。
第四名傭兵還在狼牙下掙扎著開槍射擊,卓木強巴陡然旋停,將尚未斷氣的第三名傭兵扔過去堵槍眼,同時打出手印,狼群散開。
果然,沒幾槍那名傭兵就打中了同伴身上的黑色颶風,「轟」的一聲巨響,兩人一同被炸成了碎塊。這裡爆炸聲一響,密林中竟然傳來一聲獸吼,似乎在呼應這聲爆炸。卓木強巴暗道一聲不好,那聲音他已經聽過很多次了,不會有錯,是巨蜥的聲音,原本有狼群引路,是可以避開巨蜥的,只是爆炸和血腥將它吸引了過來。
巨樹歪裂,巨蜥從密林里擠到了這塊空地,仰天就是一陣嘶吼,似乎想震懾住狼群。
面對這種巨獸,狼群通常都是集體尋獵時才合作攻擊,平時互不侵犯,幾頭戰狼雖然強壯,但體型上的巨大差距,還是令它們不禁一顫,只好低伏怒吼。不能硬拼,卓木強巴打出撤退的手印,幾頭戰狼都是在巨蜥獠牙伸及身前的一剎那,間不容髮地躥入了林隙間。此時第二名傭兵已經死透,而第一名傭兵還在哇哇呀呀地掙扎,巨蜥循著血味,大步奔走而來。卓木強巴餘光一掃,飛來骨尖端一挑,將第一名傭兵挑向巨蜥,巨蜥大口一張,就將傭兵銜在嘴裡,配合得極為默契。卓木強巴扔掉飛來骨,倒地一滾,拾起第二名傭兵的武器,對著第一名傭兵一陣掃射,總算打到了防彈衣內的觸爆點,又一聲巨響,將巨蜥的上半個頭顱整個掀飛,那龐大的身軀歪歪斜斜地轟然倒地。
戰狼們從隱匿的地方探身出來,確認了巨蜥的死亡,有些驚詫地看著端步槍的卓木強巴,沒想到那種需要很多匹狼通力合作才能捕獲的巨型生物,就這麼輕易地被阿嗚骯這頭兩腿行走的狼幹掉了。卓木強巴卻沒有時間慶幸,他知道,已經死掉的傭兵身上的自爆裝置隨時會引爆。他一手拿著飛來骨,一手抄起一個背包,臨走瞥了一眼被摘掉的頭盔,川槍口叉住頭盔,一聲呼哨,帶領他的狼群遠離那具屍體。
到安全距離後,卓木強巴停下來,仔細地檢查了那個頭盔。果然,頭盔如此緻密,夾層中又布滿了電線,根本無法藏下黑色颶風,這個頭箍是安全的。
卓木強巴又檢查了別的戰利品,背包中有食物、彈夾、急救品等諸多物資,但武器很少,除了幾枚單兵雷,就只有他手中那把SCAR突擊步槍,看來稱手的武器都被傭兵別在身上了。
「轟!」爆炸聲如約響起,整個密林都是一震。卓木強巴暗道僥倖,他曾經想過,那單兵身上的自爆裝置一定是在防彈衣的防護下,從外面射擊幾乎不可能引爆,因此,第四名傭兵引爆第三名傭兵身上的黑色颶風,以及他引爆第一名傭兵身上的黑色颶風,都應該是子彈從防彈衣內側引爆了炸藥。如今看來,自己對那種防彈衣的認識也是正確的,應該是護板內防彈衣,護板的正面對衝擊力的防護作用很強,但為了維持士兵身體的靈活性,在關節處應該沒有防護,而自己從高處衝擊下來的力道,竟然能將護板整個撕裂下來,說明這套服飾並非無懈可擊。
卓木強巴再仔細回想前後兩次碰到的傭兵情況,第四名被狼群按倒的傭兵在掙扎著開槍前發出了嘶吼,褲腿下有血,也就是說,護板並沒有護住他的小腿。卓木強巴不由笑了笑,對,再好的防彈衣也不能將人整個兒包裹起來,那些士兵要活動,而且還要有足夠的空間可以放下別的武器。或許護板護住了他們的大腿和胳膊,這兩個地方很重要,因為那裡有大血管,而且當人們驟遇危機時會不自覺地抬腕去擋。但其餘地方的防護,就未必有那麼嚴密了,從臀部到小腿肚一線都應該沒有防護,而最靈活的肩關節也應該沒有防護,頭盔和連體衣結合處沒有防護。這些部位,雖說用槍械從遠處攻擊或許很難,但是狼群並不採用遠程攻擊,它們是近身格鬥!
想通了此節,卓木強巴以身作則,讓自己的戰鬥狼群熟悉敵人的弱點。他指著自己的肩頭、後臀、頸項,讓那些戰狼記住這些地方,下次戰鬥著重攻擊這幾個點。
最後卓木強巴戴上了頭盔,這個頭盔保存得還算完好,只是數據傳輸線和電源線斷了。背包里有備用電池,卓木強巴重新接駁好連線,沒有通電前眼罩是暗黑色的,幾乎不透光,接駁好電線,一通調試、一陣雪花屏之後,卓木強巴眼前一亮,整個畫面都是通紅的。
卓木強巴以為有血水順著頭盔淌下來,趕緊取掉頭盔一看,沒有異常,再戴上,才恍然明白,這是紅外模式。難怪那些傭兵用這個模式無法提前搜尋到狼群,整個密林的地熱從地底絲絲透出,看起來整個密林都是紅的,要在一片紅色的世界中找幾個紅色的影子,還不如直接用雙眼看來得明顯。卓木強巴繼續調試,找到了夜視模式和普通模式,找到了電子眼的望遠功能,但電子屏上顯示的畫面和雙眼直接觀察的畫面還是略有出入,他又取下頭盔仔細研究。
很快卓木強巴就發現,電子屏顯示的畫面不是眼罩直接捕捉到的,原來是在頭盔耳際部位有兩個攝像頭,縮放等各種功能都是由它們完成的;而從頭盔的連線看,這種攝像頭應該不只兩個,也就是說,在那套衣服的其他部位還有攝像頭,那些傭兵不用回頭就能看到自己身邊三百六十度的範圍,卓木強巴暗暗記下。至於通訊功能,卓木強巴只找到了連線,沒找到相應的設施,看來是在傭兵身上。他害怕使用這個頭盔會被傭兵發現,而自己卻無法探查到傭兵,所以將頭盔扔進了背包,不到關鍵時候不打算用。
幽暗的密林中響起一陣清脆密集的槍聲,又有三名傭兵倒下了。他們是倒在槍口之下的,四肢都在向外噴血,喉頭汩汩地湧出血沫,在他們身後,站著一位穿著古怪的人。雖然那人也拿著與傭兵相同的武器,卻沒有穿與傭兵相同的服飾,整個衣服似乎是由各種碎布拼湊起來的,各種武器都插在順手的地方,整個人看起來就像個架子,插滿了武器。同樣戴著頭盔,而原本該埋在衣服內的電子攝像頭此刻與連線一同暴露在外,幾個向前,幾個向後,就像身上多長了幾個眼睛,這樣的裝束實在很怪異。
確認那幾名傭兵徹底失去反擊能力後,那個人將傭兵的武器和背包拿走,又抬腕看了看從傭兵那裡奪來的計時器。心跳和大腦電子脈衝都停止了,五分鐘後自動引爆,還有時間。她異常熟練地取出戰術匕首,剖開了防彈衣,尋找她需要的電線和防彈護板,如果時間充裕的話她甚至能將黑色颶風拆下來供自己使用。
遠處又有槍聲響起,如今密林里完全亂了,到處都在響槍,也不知有多少傭兵被惡狼咬死。這人戴著頭盔似乎有些悶,畢竟沒有接駁輸氧管,她取下頭盔,那頭烏黑亮麗的長髮在叢林中閃爍著緞子般的光澤,這個人是——呂竟男。